合唱队前半
生命可以转移，但不会飞跑；
希望可以消失，但不致死掉；
真理尽管被遮蔽，仍旧在燃烧；
爱情被驱逐――但又回来了！
合唱队后半
然而，生命会是一个停尸房，
希望和绝望都在里面安放；
真理会是一个神圣的谎，
爱情不过是肉体的欲望――
合唱队前半
要是自由不给生命以光明，
希望不给它欢乐底彩虹，
真理不给它先知的袍穿戴，
爱情不许它给予和忍耐。
合唱队
在伟大的开天辟地的早晨，
上帝的神灵对着一片混沌
威武地展开了自由底大旗，
于是混沌的魔魅一齐逃遁，
好象是面对地震的进逼
从伊梅阿斯逃跑的鹰群。
同样，从时间底暴风雨的破晓，
自由底光辉迸发和照耀：――
色茅霹雳和马拉松沾上了
跃升的火焰，象烽火点亮的
一片山峦。――飞翔的“荣耀”
轻轻歇落在菲利派战地，
象一只巨鹰降落在海角。
她不倦的翅膀能够煽动
米兰的从未熄灭的灰烬。
从世代到世代，从人到人，
她的光辉不灭，依次点燃
佛罗棱斯，瑞士，阿尔比安。
以后是黑夜；可是，从西方
她重振起烈火似的翱翔；
呵，轻捷的“自由”，不管天道
和命数，竟从黑夜里冲出，
是另一个太阳，火焰缭绕，
在燃烧，照明，给人鼓舞。
从极西岛，她新生的光线
有力地逐开魅影和梦幻。
法兰西虽然蒸发着鲜血，
只能遮蔽，却不能将自由扑灭；
从德国北端直到西班牙，
她射穿阴云，将荣光洒下。
象一只鹰隼饱食一清早，
不管激荡的风雨的预兆，
直朝向它那山中的巢――
朝那柏树的发梢上飞行，
而一窠雏鹰，忍着饥荒，
也在等待它翅膀的振鸣
从风涛传来：――正是这样，
“自由”回到了今天的希腊；
希腊的暗淡的荒墟闪着光，
象东方的峰峦浴满日光；
在她的羽翼的荫蔽下，
她复苏的养子们在争食；
在“真理”炫目的电闪下，
他们以光明把眼睛洗拭。
哦，放任“自由”吧――让她飞翔，
任她飞到荒墟，或者天堂：
让美丽的和勇敢的人们
享有她的荣耀，或者坟茔。
(摘自《希腊》，1821年)
【注释】
伊梅阿斯：是古代地理学家给予亚洲一大山岭的名称。
色茅霹雳：希腊一栈道。公元前四八○年，希腊人在这里抵抗过波斯军队的入侵。马拉松是雅典近郊的平原，公元前四九○年曾在此击败波斯人。
菲利派，马其顿地名。公元前四二年奥克大维和安东尼在此击败布鲁塔斯。
米兰：意大利城市。文艺复兴的发源地之一。
极西岛：古代传说是欧洲最西的岛屿。这里指当时取消帝制的美国。